第二十章
李慕白一大早看了新聞，就把還在睡夢中的雷重鈞挖起來大罵了一頓。
被罵的人還在莫名奇妙，罵人的人霹靂啪啦吼完一串就氣沖沖的甩門走人了?!
雷重鈞急忙追出房間，卻被電視上的畫面吸引了目光…
江勁騰?!交往多年的女友?!結婚?!
張大了嘴看著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婚訊，雷重鈞趕忙拿了手機…
不意外的，無人接聽。
「這傢伙的壞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要改!!!!!」
急著要去追小白目的雷重鈞，一邊換衣服一邊咬著牙刷，繼續撥電話給那位害慘他的始作俑者。
坐進車裡，不耐煩的瞪著進入語音信箱的畫面，雷重鈞思考了一會，掛上免持撥了另一通電話。
「慕白…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，我已經很久沒跟他聯絡了，我連他要回國都不知道阿!」
雷重鈞真是最無辜的人，但就像他義氣相挺江勁騰一樣，李慕白也是心疼邵逸辰才會怒不可遏，他只得耐心安撫。
「哼!你少來!你們根本就是串通好的!」
「我跟他才沒…，逸辰!」
雷重鈞叫住了從房裡出來的邵逸辰。
「學長，我要去哪裡才能見到他?」要去江勁騰家?還是學校?還是…?
其實，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才能見到他。
幾個禮拜前好不容易才有了消息的人，卻沒有辦法聯絡他，對他的想念早已經氾濫成災，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，這一次他都會很冷靜、很冷靜的…
邵逸辰握緊的拳頭，微微顫著，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。
「小辰辰，抱歉，我不能讓你去找他。」雷重鈞擋在邵逸辰面前。
「雷重鈞!你說什麼?」
「慕白…這件事你別管。」
聽到雷重鈞竟然這麼說，李慕白扯過他，大力的推了一把。
他很生氣!非常非常生氣!氣雷重鈞不分是非!氣江勁騰負心!氣邵逸辰傻!
「是江勁騰要你這麼做的嗎?!他丟下逸辰整整五年，一回來馬上就跟女人結婚，竟然還不准逸辰去找他，開什麼玩笑阿?!!」
「你不是沒聯絡他嗎?你們真是好朋友!都是騙子!」
「慕白!這不關學長的事，你別怪他…不要影響你們。」邵逸辰拉住李慕白。
「我沒騙你!我也聯絡不到江勁騰，他…!…總之，你現在別去找他。」
雷重鈞一時快語差點說出口，心虛的看了邵逸辰一眼，把話硬生生吞回去。
他不能說…剛剛透過認識林燕的友人知道了，這件事並不是空穴來風…
「現在不找?難道要等他結婚那天再找嗎?」
「逸辰!我不會像上輩子那樣眼睜睜的看你被欺負!該有的公道我李慕白幫你討!」
李慕白不用想也知道，依照邵逸辰〝原本〞的個性，上輩子江勁騰一定讓他受到很多委屈…最後竟然還……，而他竟然沒有保護好邵逸辰。
「小辰辰!你再給他一點時間吧!」
還不能讓江政知道江勁騰一直都沒有放棄邵逸辰的事…至少在江勁騰出現以前都不能!
是吧?!江勁騰!你沒有忘記你去美國的理由吧!你還沒有放棄小辰辰吧!
要不是認識江勁騰太久，要不是很清楚江勁騰離開的理由…，雷重鈞還記得五年前的事，江勁騰離開前來找過他，他見到了那傢伙是真的害怕。
否則這種情形你要別人怎麼相信你?
只不過，姓江的!你這人情!欠我欠大了!
雷重鈞冒著被李慕白誤解的風險…，也要阻止邵逸辰去找江勁騰。
「慕白，別生氣了…我是站在小辰辰這邊的!我保證!找到那傢伙，我第一時間跟小辰辰說!」
雷重鈞拉拉李慕白，對方還是很生氣的甩開手。再拉、再甩，再拉、再甩…直到李慕白越甩越小力，甩不開了。
邵逸辰又怎麼會不相信江勁騰呢?
不管是前世的九年，還是今生的五年。
等到家裡只剩下自己了，邵逸辰翻出了〝新腦殘粉日記〞，那是這幾年他在假日時回到高中母校，憑著記憶再次畫出那些過去的江勁騰，球場上揮汗的他、長椅上睡著的他、窗外走過走廊的他、運動會上奔跑的他、司令台上接受頒獎的他、在屋頂上第一次見到的他…
還有大學裡的江勁騰…，過去沒有畫下來的他，因為那人總在他畫著他時，搶下了他手上的素描鉛筆。
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你呢?
像著了魔一樣的…眼裡只有你一人。
『這看來是天作之合阿!』
電視節目主持人的一句話，再次拉回邵逸辰的注意力。
畫面上大肆的討論著江家與林家…，播放著記者們不斷挖掘出來的照片及各種捕風捉影的傳聞。
邵逸辰關掉電視，關掉各種猜測的雜音，屋裡立刻安靜下來，只剩下他的聲音。
「我相信你，但也只要你的一句話，我就會馬上離開，……我不會再像前世那樣對著你又哭又喊。」
儘管前世是個誤解，但痛…卻是真實的。
這兩天蔡依君都是黑著臉的，因為她也找不到江!勁!騰!
江勁騰與林燕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，周刊還爆出了兩人疑似一起出遊的照片…
在遊艇上他戴著墨鏡乘風，她則是利用鏡頭的遠近伸出手指拍出像似戳他的好幾張照片，惡作劇的俏皮感，讓名嘴們紛紛下了各種注解。
生氣!生氣!生氣!蔡依君焦躁的把周刊翻來翻去!
偏偏哲剛最近工作量暴增，忙到昏頭轉向，沒辦法陪她去堵人。
另一邊，在事務所裡〝應該是〞工作忙碌的哲剛，轉著電視…頗為無奈的搖搖頭，伯父在這個巧妙的時間點出手，頓時間眾人討論的話題竟輕易的變成了江勁騰與林燕間的婚事，而不再注意江勁騰花了多少心血所打贏的訴訟，以及那背後應該被正式的議題，不管哪個國家都會遇到的問題。
不但操弄了風向，還能一舉多得。
算了，反正江勁騰也不是什麼熱血的公義律師。
他才不管這些，他在乎的從頭到尾都只有那一個人。
哲剛看看手錶，差不多是時候了吧…。
門外傳來幾聲的敲門聲。
「請進。」
「哲律師，下午的事已經都聯絡好了。」
「那麼就只剩主角本人了，等時間到大家再過去，我先出去一會。」
「好的。」
同時間，江政與劉筠芊從餐廳走出，助理分別將車開過來。
「我勸你…還是放手吧!別把那孩子變成第二個你。」
劉筠芊看著江政坐上車的背影，不禁開了口。
當初那個滿腔熱血的法律人…，早已經消失了。
有時候劉筠芊會想，若是她能夠一直都在江政左右，會不會今天她能有真正和樂美滿的家庭?…但是，她並沒有。
責備江政追求勢與利，就好像也在數落她拋下孩子的自私。
其實她很慶幸，慶幸那種環境成長的江勁騰沒有成為無良律師，即使他是個沒有感情的人，卻能選擇與父親完全不同的道路。
江政沉著臉，沒有回應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的坐上了車。
剛才在餐廳裡的事，真是丟盡了他的臉!
氣急敗壞的撥了好幾通電話給江勁騰，卻無人接通。
「你把時間告訴他了嗎?」
「確實已經通知少爺了。」
「那他人呢?!馬上把他給我找出來!要他立刻來見我!」
江政震怒，原本今天中午要跟林燕的父母見面談談兩人的婚事…，江勁騰竟然放了鴿子，讓他在對方面前顏面盡失。
沒想到這一路上都在打電話找的人，正一派悠閒的坐在江政的辦公室裡喝茶。
「江勁騰!你是怎麼回事?!我是看你和林燕在美國走得很近，省了不少麻煩事，才安排你們的婚事，林家在商界很有地位，林董也很中意你……」
「林燕應該已經把事情講清楚了。」
「哼!那有什麼!不過就是一個路人罷了!論家世論條件論外貌，對方根本比不上你，我會馬上再安排商談你跟林燕的婚事，這幾天你不准離開我的視線。」
江政貶低林燕未婚夫的說法，讓江勁騰蹙眉。
看著江政的淘淘不絕，他慢條斯里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隨身碟放在桌上。
江政頓了頓，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，又看回江勁騰，對上他也看著自己的視線。
江勁騰才慢慢開口。
「我從高中開始，就在家裡裝了針孔攝影以及錄音…」
「你!」
江政瞪大了眼，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!
「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!?」
江政怒不可遏，氣得發抖，指著看起來神色自若的的江勁騰。
這孩子什麼時候?!…一直以來不是都安安分分的按著他所設想方向走嗎?
「你利用法律操控別人的人生，堆積自己的名利，培養我成為優秀的律師，讓我替你打下手…，〝過去〞我還真替你做了不少事……」
想起前世始終擺脫不了父親的控制…，一步一步導致了他與邵逸辰的悲劇，江勁騰已經不再掩蓋自己對父親厭惡，眼神凌厲的直視著江政。
「過去的事，做了也就做了…，不過江院長，現在是時候該退休養老了。」
「檯面上我還可以陪你演演家庭和樂的戲碼…，但是從現在開始!不要再干涉我的任何一件事，尤其是不准再對我的人打任何主意。」
江勁騰站起身，整了整自己的外套，轉身離開，並沒有拿走桌上的隨身碟。
在按下門把前，又突然回頭對著沙發上臉色鐵青江政說道：
「對了，我忘了說，那些檔案我有一份，哲剛一份，雷重鈞也有一份。」
言下之意就是，如果他這邊出了什麼狀況，另外兩邊就會馬上有動作。
他太了解自己的父親，最看重的就是名聲，這些事情一旦公諸於世，不僅僅是身敗名裂，更會成為階下囚，那是他不會允許發生的事。
聰明反被聰明誤，江政萬萬想不到最後是栽在自己兒子手裡。
然而江勁騰沒有直接公開這些檔案，只是用來牽制江政的行動。
即使是那樣的父親，他仍然留了餘地。
當初他意識到江政的控制，想把他變成魁儡，好讓他繼續接手那些背地裡的案子。
他不吭聲照著走，小心翼翼的收集江政的勾當，最一開始只是打算自保。
因為江勁騰從來沒有想過，他會愛上哪個人，會為了那個人與江政撕破臉。
這輩子如果他沒有遇上重生後的邵逸辰，這些檔案可能他不會拿出來。
只因為江政對邵逸辰出了手，踩了江勁騰的底限…。
走出江政的院長室，法律系的系辦大樓，江勁騰笑了笑，如釋重負。
和煦的陽光灑在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校園景象…很溫暖，就像那人，那個很喜歡他的人，…他是不是還再等他呢?
江勁騰比自己原本預定的時間還晚了兩年回來，因為最後的這件案子…一開始只打算最多再待一年，沒想到卻比想像中還要困難很多…，最後激出了江勁騰絕對要扳倒對手的欲望，就像讓他熱血沸騰的拳擊賽。
只是，一定讓他難過了吧……
幾年前他不但失約了，現在又傳出結婚的消息，手機裡全是暴跳如雷找他的訊息。
他…相信他嗎?想起那人曾經有過的心碎，江勁騰的心緊了緊……
開車來到邵逸辰家，門口等著一台托運車，時機抓得精準的人是把自己行李的寄送地點直接寫了邵逸辰家。
捏緊離開前交給哲剛保管的鑰匙…，明知道屋裡的人並不在家，竟然還會感到緊張…旋開鎖，深吸一口氣後開門進入，…眼前所見都還是記憶中的模樣。
那麼，他呢?
正要轉身走進房間的人，被客廳裡桌上的凌亂吸引了視線。
江勁騰躺上邵逸辰的床，拿著那人沒有收好的日記跟畫，按耐不住臉上的喜悅…像吃了糖果的小孩竊喜著。
這裡一點都沒有變，就像他對他的全心全意沒有變過，即使曾經抗拒過，卻仍舊誠實的喜歡著。
「邵逸辰，我不會放手了，你只能是我江勁騰的!」
手機叮了一聲，是哲剛傳來的通知：準備就緒。
哲剛的事務所包下一間餐廳，在庭園中舉辦一場餐會，為風塵僕僕回國的江勁騰接風，並且邀請了記者媒體參加，實則是一場記者會。
抱著也許可以採訪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勁騰，被邀請的、沒被邀請的全都來了，所有人最感興趣的自然還是江勁騰與林燕的婚約。
「江律師，請問你當時勝訴之後第一個想法是什麼?」
「聽說你在美國時常救濟打不起官司的窮人，是什麼理由讓你這麼做呢?」
「當事人可憐與否我並不在乎，我只在法律的立場上判斷事件的對與錯。」
「請問你和林燕是在美國認識的嗎?」
「你們交往多久?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呢?」
「急著結婚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呢?」
「我想各位的消息內容有些錯誤，林燕的未婚夫不是我，他姓田，是我在美國律師事務所的同事。」
江勁騰本人的說明一出，讓眾人一陣嘩然!
「那為何你們會一前一後回國呢?」
這個問題江勁騰無視…要是同個班機回來，他會被林燕煩死。
「那你們在美國怎麼會時常出遊呢?」
「一群朋友一起出遊，很奇怪嗎?」
江勁騰笑著反問提問的記者，他們不但看圖說故事，還自動忽略其他張多人合照，天花亂墜渲染他們彷彿是單獨出遊一樣。
眾人面面相覷…，熱烈討論幾天的新聞，電視節目還開了主題…，現在你跟我說那是錯的!根本沒這回事!
也不知道為什麼，就是沒人敢反駁江勁騰的說法，簡單又明瞭的幾句話，讓人開始回想這件事到底是從哪傳出來的，消息來源可不可靠，有沒有證實過…。
但是事件主角的下一句話，又引爆了一個新話題。
「不過…我確實有結婚對象。」
記者們立刻往江勁騰面前送上麥克風。
「我愛著他五年了，事實上更久，久到說不清楚…。」
江勁騰移開視線，看似對著面前的攝影機，又好像錯開了眼前的所有人…。
「他總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我後面，怕我生氣、怕我不要他…，也總是一次次受到傷害，我曾經錯得離譜失去了他…痛過才明白，我什麼都不要，只要他。」
「我離開五年，就是為了能再次…擁抱他。」
江勁騰撥開所有麥克風往前走，在他面前的記者們也不解的紛紛左右讓開了一條路，讓他走向在人群裡的某個人，他一直看著的人。
邵逸辰直直的看著他，從江勁騰下車被記者們簇擁走進庭園中…，一刻也沒有移開視線，就像…第一次見到江勁騰的那天，他的目光便再也離不開他的身影。
眼眶很早就紅了，淚水很早就落下了……
終於見到了，終於回來了，他最喜歡的那個人。
他說著、他哭著，越過所有人及攝影機的視線，落在彼此身上。
等不了江勁騰站定，邵逸辰已經往前撲向他，緊緊的抱著。
對他的愛、對他的思念、對他的心疼…，邵逸辰無法言喻的各種情緒。
哲剛來找他的時候，告訴了他很多很多事情，江勁騰五年來不分日夜努力的理由。
前世的江勁騰，牽扯了太多不明瞭、不光采的訴訟，表面上是備受矚目、勝率極高的律師，心裡卻越來越空洞…若不是身邊還有個邵逸辰，恐怕江勁騰連私下的生活都會被啃食著，最後沉淪、迷失。
邵逸辰的真心，是江勁騰僅有的溫暖。
但是他竟不敢承認對他的愛，想盡辦法把這份愛藏在沒人看見的地方…說是要保護他，…更多的卻是自己不願意正視的軟弱。
所以這一世，江勁騰只有讓自己更強大，才能好好愛著邵逸辰。
懷裡的人，溫熱的觸感、熟悉的味道…，讓江勁騰一時也紅了眼眶。
拉開一點距離，在周圍所有人訝異的目光下，一手托著邵逸辰的後腦杓，一手貼著側臉，吻了他，由淺到深、由輕到重…，不想放手、不想分開、不想結束…
江勁騰的腦裡不停喧囂著，早知道就不要辦什麼記者會…。
快門聲此起彼落，記者們不知不覺放下了手上的麥克風，換上自己手機來拍攝。
江勁騰不給眾人反應時間，突然結束親吻就拉著臉紅到耳根子的人，快步從空隙中離去。
等到有人出聲，大家才急忙抓著麥克風、提著攝影機追人。
但是江勁騰已經把人塞進車裡，目光把眾人掃了一遍後，坐上駕駛座，開車離去。
「記者會……」
江勁騰就這樣丟下滿場的記者媒體走了，剛剛還不顧公共場合擁吻…，邵逸辰臉上的熱度還未消退，壓不下狂烈跳動著的心。
「那是哲剛的事，我才不想多浪費一秒給別人，我要把五年的份一次補齊。」
說完就多踩了一下油門，心急的朝著某個方向開去。
在邵逸辰的桌上，被拿走的深藍灰色泰迪熊，擺回了原來位置，身邊再放了一隻淺棕色……，它們的手上各掛著一只戒指。
面對一群迎面而來的〝豺狼虎豹〞，哲剛想哭的心都有了……
好吧，他真的不應該期待江勁騰在見了邵逸辰後，還會耐著性子回答記者的問題。
等到他收拾好餐會的〝殘局〞，蔡依君已經在事務所等他等到面帶微笑。
「依君，別生氣了嘛!勁騰的事是最高機密，不能講的。」
瞪著電視上播了一遍又一遍的畫面，斗大的標題寫著：『霸氣律師的深情告白，對象竟是〝他〞?!』
被瞞在鼓裡的蔡依君，氣得不想理會自己男朋友。
「竟然連我都瞞!」
「越少人知道越好，為了逸辰的安全嘛!」
「哼!!!」
蔡依君噘噘嘴，一聽到江勁騰所做的考慮都是邵逸辰為優先，氣就消了大半……
「……。」
那兩人這一世應該可以成功相守了吧…
『滴答，滴…答…滴、答!』
彷彿古老時鐘響起的聲音，走著走著就像故障般，擺盪受到阻礙，在幾聲後嘎然而止…，停住了。
「依君!」
蔡依君突然感到一陣頭暈，哲剛急忙扶住。
「怎麼了?不舒服?」
「沒、沒有，我沒事、沒事!」
她笑著搖搖頭，只有蔡依君聽到的聲音，她清楚明白那代表什麼…，暈眩是因為她的力量也同時消失…，漫長的輪迴終於結束了。
江勁騰與邵逸辰之間，新的時間開始轉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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